冰原之喵

话唠,喜欢听反馈和互动,来玩来玩~~
WB:钢大木喵

他捡了一只猫回家。

猫是棕色的,毛不是特别长,有些地方有点打卷。圆圆的眼睛很无辜,有时候有伶俐凶狠。个头不大,后来也没有长的很大。

起初猫还在即将成年的年纪,往往不羁任性,爱四处乱跑。大多数时候他是很有耐心,猫太过顽劣胡闹的时候,还是会挨他无奈的巴掌。猫长大一些,性格变得沉稳,却总也改不掉抬脚就走的日常。猫溜出去,他就在家等它回来,门上修好了洞,盆子里装满食物。门上的洞是特意做出来的,可以容一只猫通过,还细心的留出成长的余量,虽说后来看起来有些白费;装猫食的小盆子是优质的不锈钢,外有洁白的涂层,还有认真画上去的红蓝条纹,猫再窜上窜下也不会打破,漆蹭掉了就在好好的补上。

猫回来,直接一头栽进盆子里吃东西。他耐心的等它吃饱了,拎到浴室里洗洗干净。他有时也不知道家里的猫到底去过哪里,有时身上脏的要命,毛灰溜溜黏在一起,看不出本来的颜色,还粘着泥巴和树叶。他仔细推理过,跟踪也总是跟丢,他终究还是没法知道。猫在几度抗拒又半推半就被洗干净后,会舒服的窝在他枕边睡觉,打着惬意的小呼噜。

猫在外面遇到过什么他大多数时候都不太清楚,他看到的在自己身边的猫,很多时候在睡觉,安安心心窝在他的身边。醒来的时候会开心的和他互动,猫会把给它准备的小毛球拍的满屋乱飞,在沙发上留下抓痕,还有他的衣服,从地摊上的T恤到昂贵的西服,都可以当成玩具,玩够了又变成猫窝的铺垫。有时侯他会哭笑不得,但是每当那毛茸茸触感蹭过他的皮肤,或者掌心传来长着绒毛的肚皮热乎乎的温度时,他又会妥协,因为那种感觉就像是猫那软软的棕色毛发,每天脱落的部分滚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球,还带着它的体温滚呀滚呀一直滚进他的心里。他宠溺着它,被它信任,但他总觉得被宠溺的其实还有自己。

猫出门都经历了些什么,他有些时候是知道的。他的猫有时候出去打架。附近的家猫野猫,有总炸着毛体格巨大脸上有长长疤痕的虎斑猫,有领着一群小弟的领地意识极强的浅灰色猫,有跟着橙色苗条伴侣的肥嘟嘟大灰猫,有不知是谁家养的名贵俄罗斯蓝猫……他家猫打架基本没有落过下风。猫蹑手蹑脚溜回家吃饭,身上粘着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毛发,偷偷瞟他一眼,仿佛露出得意的表情。他知道不用多说什么,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,待会洗干净就可以了。然后那猫窝在他身上,大概是累了,蹭一个合适的窝,美美睡上一觉,又在他醒来之前偷偷计算着坏坏的小心思。有时候邻居家的猫吃了亏,主人找上门来,但无论吵架还是讲理他也没有落过下风,虽然医药费是赔过的,那也要丢下一句:“我们这么小的个头,也是怪了!”他只是觉得不能输个自家的猫。

只有一个是例外的。马路对面别墅区大户人家有只毛色淡黄的猫,体格比他家猫打上一大圈,也算不上非常大,只是气场惊人,来去像山里坐蹲的大型猫科,天冷了会穿红色的小衣裳,且每每来有影去无踪。他的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热衷于和黄猫打架,反正胜率始终没有超过六成。

和黄猫打架有时会挂彩,无论输赢。有时候脸上多了几道,有时有耳朵撕了一块,有时候毛扯掉一片,最严重的一次,右前腿被咬瘸了,去了宠物医院。其实黄猫也没有占过太大便宜,时常因为落败飞也似的逃回家去,有一次额头遭遇重击,落下了疤痕。

他实在不明白家里的猫为什么乐此不疲的揪着同一只猫反复掐架,猫的世界他始终无法理解。他提着竹竿出去助过阵,他的猫好像一点也不高兴,后来只得作罢。他只能在猫回来的时候拿出美味的食物;提供任何猫看好的东西当睡觉的小窝——沙发,床铺,衣柜,面包筐,或者他自己;猫受伤回来的时候细心给它包扎;打架输掉的猫回来意难平咕噜着,他会摸摸它的头,说你已经很棒了……除此之外,再无法有其他。他无论多么宠溺着它,也无法理解猫的想法,它们的世界有自己的法则,有自己的交流方式和生存法则,甚至是信仰。他后来也不再着急了,他的猫总会回家来,回到他的身边,他以为。

小说里的离别总是阴雨纷飞,而那天,那之后很长时间都是晴天。那天,猫没有回家,他出去找了,无果,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……无果。他路过街头看到宣传栏里贴着寻猫启示,照片是住别墅的那只大黄猫。

那天晚霞很美,像柔软的绸缎安静的铺于天幕。他朝天边忘了一眼,叹口气回家。他以为,即使无法完全看透,他也可以一直养着它,实际上这样的结果,他也能隐约感觉到。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全部理解,它想要离开,他只能听之任之,即使它被悄悄埋没于宿命的凶险,他也无从帮助,只能听之任之。

盛猫食的小盆还在柜子上摆着,干干净净。一张照片静静挂在诸多山水照之间,是那只棕色的猫,瞪着大眼睛眺望远方。他听说黄猫的主人又养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猫,这只的毛更加长,只是后来再无缘见到。他没有再养猫。他有时觉得它还会回来,又有时觉得它从没离开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再过几十年他也会入土,生活本来就是这样。

 

列位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,我想表达什么已经不重要了,您觉得写得是什么,那就是标准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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